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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民工之越南见闻:他们的西贡,我们的胡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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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港股圈丫丫港股圈 2018-12-09 17:45:23 3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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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静安Axelrod

来源 | 亨利滚雪球(ID:iam24watt)


我非常喜爱旅行,并且特别喜欢在旅行的途中了解当地人文、社会面貌和商业环境。


曾经在海外求学的最大好处就是能让我满世界跑,拓宽我对这个世界认知的维度,将我从主观出发的意识形态转变为更加包容、客观和开放的态度,且这种态度让我一直保持到现在。


在旅途中经历文化思维的碰撞是我极其享受的过程。


问为什么要去越南,因为欧洲美国日本中东马尔代夫我都去过了,南半球想夏天去,越南签证特别方便,淘宝200块代办签证可以直接走。


当然,这个理由是骗你们的...


其实就是今年A股太差,只去得起越南,还只能去胡志明市,去芽庄度假显然离我还是比较遥远......


到达胡志明市的第一感受显然是来自嗅觉:整个城市充斥着刺鼻的尾气味。


满大街的摩托车密密麻麻、横冲直撞,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碰着。



从酒店房间往下看,显然一副八九十年代中国的样子,脑海里不经意间蹦出一个词: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但通过这几天的走访,显然我们都在误解越南。


与其说误解,不如说就是不了解,却又想当然地把越南放在了与柬埔寨、老挝或者是古巴同等级的位置上:贫穷而又神秘的社会主义国家。


这可能就是大多数国人对于越南的看法。


这篇文章会很长且带有很多图,希望能生动记录我在胡志明市的所见所闻,从城市建设、社会人文、商业文化等角度,记录下我所了解到的真实的越南社会。



在越南的交通体验


到机场,打车去酒店,还是中了招。


上车前忘了问“by meter”, 开到一半被司机讲价,被敲了一笔。


还好也就100块钱人民币。


在海外旅行,碰到被敲竹杠的事情,如果能承受得起,基本别据理力争。异国他乡,在别人的车上,毫无胜算,不仅会坏了心情,还可能导致更不好的结果。


最好的方法就是讲价,希望被少讹一点,降低点损失,然后忘记这件事。


似乎出租车司机敲竹杠已经是东南亚国家的普遍现象了,而且屡禁不止。


到酒店后,被推荐下载了个app叫grab, 打车就很便宜了,在市中心打车每一次基本都是10块钱上下。


grab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打车软件公司,总部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被称为东南亚版的Uber或滴滴。


滴滴在去年和软银一起投资了 grab 二十亿美元。


今年三月,Uber将越南、印尼、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东南亚业务出售予Grab,合并后Uber可望获得Grab 27.5%的股权。


今年5月28日,Grab推出网上订餐(外卖)服务Grab Food。


走的路数和滴滴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在越南是没有uber的。用grab打车非常方便,但需要用越南当地的电话注册。价格会提前给到用户,高峰期价格会翻倍,但这个价格会被定死,即使路上遇到堵车,到目的地后,乘车前看到的价格是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变。


这比国内滴滴的价格透明多了。


发送信息给司机的时可以写英文,grab会将英文自动翻译成越南文给司机,而我收到的信息也会被自动翻译成英文,相当方便。


胡志明市普通居民最主要的出行方式还是摩托车。



走遍胡志明市区,只看到过一辆自行车。


有路过二手汽车专卖店,发现汽车不便宜。一辆开了3万公里的福特蒙迪欧要卖20万,同样开了3万公里的福特福克斯,要卖15万。


我猜测越南不像我国普遍使用电动自行车的原因是有三点:一是当地基础建设不行,电力建设无法满足;二是电动自行车行驶里程偏短,不符合当地环境;三是当地人要用摩托车拉重物,电动车可能无法满足。


此外,比较少看到公交车,但胡志明市区正在建设地铁一号线。




越南的美食


越南菜真的是相当好吃。


越南菜以面食为主,有各式各样不同的面食。


最被广大国人知晓的就是越南河粉(pho),在当地比较好的餐厅里会被归于soup一类。


接地气的pho


归为soup类的高大上pho


很多人会把pho的发音读成fou(按拼音读,第二声),但其实当地的发音是fer(也按拼音读,第二声)。


个人认为越南菜的口感是偏酸甜的,特别注重调味料,特别是草本类植物。


好吃到说不清楚,发图片比较实际。






滑动图片>>>


另外,越南当地的咖啡文化非常深厚,走几步就是一家cafe,可能也是受法国殖民时期的影响。当地的手冲相当好喝,我个人认为能干掉一半以上上海本地的手冲咖啡店。


当地的咖啡店 - Workshop


越南自己的咖啡,也就是俗称的越式咖啡,味道竟然像超市里的雀巢...



还有一种越南当地的咖啡,叫鸡蛋咖啡(egg coffee),就是在咖啡里加鸡蛋。


我本来以为巨难喝,但真的是好喝到爆炸。




越南的物价


胡志明市的物价可以说是非常感人了,除了飙升的房价。



衣服不贵,且当地人会去地摊买衣服,比如去槟城市场,类似义乌小商品市场,或是北京动物园旁的那种市场,北京人应该懂。


商场里的品牌,比如Zara可以在胡志明市定位中高档了,且比国内价格要贵10%,不是特别离谱。


不过普通民众的确生活水平较低,不太会去这些商店买。



越南粉一碗大概20块钱人民币,我吃过当地最贵的也不过35块钱一碗。在当地吃过最贵的一顿越南料理人均也就200多块钱。


当地一杯手冲不到30块钱,还没有国内星巴克贵,上海随便找一家手冲咖啡,四五十块钱一杯肯定是要的。


在胡志明市最奢侈的商场顶层吃披萨,两个人才吃200多块钱,在国内吃必胜客可能都比这贵。


在吃方面,花不了多少钱。



看了下胡志明市区的房价,大概是3万不到一平,和居民收入相比算是蛮贵的。


和居民收入相比,租金也比较高,市区的房子四五千一个月的租金居然有很多。


很多越南人家都是一起住在老房子里的,新房子都很贵。


普遍的居民楼


必和必拓开发的公寓,两室两卫月租金一万五千元人民币



大部分居民骑摩托车,原因我在上文也有分析过,汽车还是偏贵的。


油价比国内便宜,92号汽油大概6块钱,上海我看了下最近是7块6。




在越南的社会体验


现代的越南文字是从法文字母改写过来的,以拉丁文作为基础,再修修改改了一点。


最早的越南文字是使用汉字或是汉喃文,即从汉字改变的越南文。


19世纪,越南被法国殖民,从那时候开始,现代的越南文字母逐渐替代了原先的汉字。



可以说越南是不幸但也是幸运的,虽然文字没了,但起码还能说。


法国遗留的气息在胡志明市非常浓郁,无论从建筑风格,还是当地的咖啡文化,甚至是餐厅小哥不会说"Hello"却会说"Bonjour",都能反应出法国的殖民统治对这个国家文化的长远影响。



能与之相比的,可能也只有日本文化所带来的影响。二战时期,曾被法国殖民的越南被日本所支配,直到1945年。


日料店在胡志明市的街头也非常普遍。



第一天晚上我在一家颇具日本风格的越南餐厅就餐,而我附近坐满了日本客人,我们却是唯一的中国游客。


在胡志明市非常大的一个感受就是,这个国家的人民和社会都充满了矛盾。


按理说这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且在大部分国人印象里应该比我国还更社会主义。


然而我在当地的感受是,可能越南比我国更“资本主义”,且民众非常向往西方国家的生活。


路边的涂鸦


一个被法国殖民过、被日本支配过且被美国伤害过的社会主义国家,民众对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向往却有过之无不及。


但奇怪的是,当地大部分居民都不会说英文与他们交流非常困难。


一家越南河粉店的宣传是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曾经来过;众多越南餐厅的主打菜都是加入西方元素的融合菜;在商店里、或是路过学校,听到最多的音乐是欧美流行音乐,其次是韩国流行音乐。


中国音乐听到过三次。一次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但是是英文版本,一次是《我们不一样》,一次是潘玮柏的《不得不爱》。


中国在胡志明市的存在感远没有日本、韩国、新加坡和欧美国家高,可能这个情况在河内会好很多,但我不清楚。


更多的观察我会在接下来“越南的商业环境”里讲,这或许也和越南复杂的历史有关。



越南的商业环境


胡志明市的商业化程度,要比我们想象得要好很多。


在1区市中心,城区现代化建设是做得不错的。


市区有不少高楼大厦,综合性商场以及写字楼在市中心也都有,其中也包括了百盛(Parkson)和高岛屋(Takashimaya)。在一些商场里也有不少高档奢侈品店,说实话和国内的嘉里中心并没有什么差别。



从地产、基建和零售角度来观察,海外企业在越南的投资比例非常高,且以日本、韩国和新加坡为主要力量。


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西贡中心(Saigon Centre)就是有新加坡吉宝置业(Keppel)开发,而在西贡中心里,有一半的位置被高岛屋占据。


西贡中心(Saigon Centre)


韩国的乐天不仅在市区拥有乐天大厦,在市区内也遍布了很多的乐天超市。


胡志明市区正在兴建一条地铁线,从资料上来看,是日本住友集团和越南的企业共同修建,但我至少又找出另外两家日本企业在参与地铁的建设,分别是清水建设(Shimizu)和前田建设(Maeda)


地铁施工现场


通过在胡志明市几天的观察,也能发现,日韩新三国在越南的渗透是非常深的,特别是日本,也许这和越南的历史有关。


晚上在酒店查数据,也能验证我的观察。


2017年,日本以投资总额为91.1亿美元,占对越投资总额的25.4% ,是越南最大的投资来源国。韩国排第二,占23.7%,新加坡排名第三,数据不详,但基本上肯定是超过10%的。


日韩新三个国家在越南的外资投资占比超过一半,处于非常领先的地位。


从在胡志明市的观察中,可以发现这三个国家切入越南投资的领域,基本都在地产、基建、零售和金融领域。


看来投资的逻辑到哪个国家都一样:看好它,就买下它的地。


当然,在胡志明市的街头仍能看到很多中国的身影。


第一天进入市区就看到了小米手机的专卖店,之后又看到了oppo和华为的专卖店。



此外,街上也有很多名创优品的店。



但最令我意外的,是路上有好多中国的奶茶店,比如皇茶、鹿角巷......



虽然有查到从去年开始中国加速在越南投资的步伐,但在地产、基建和金融领域,我并没有观察到有中国的身影,或许中国企业的重心不在胡志明市,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在胡志明市,会经常看到由Vin开头的商店,比如市中心有一家非常大的商城叫Vincom Mall,街头巷尾有不少超市叫Vinmart,有卖电子产品的商店叫Vinpro,还有卖房子的叫Vinhomes......


这些都属于越南的一家企业叫Vingroup,企业实控人叫范日旺,是越南第一位登上福布斯的billionaire(十亿美元富豪),也是越南的首富。


看起来和王健林非常相似。


他是越南空军官员的儿子,后来去苏联读书。


1993年,他在乌克兰做快餐面,并且打响了越南快餐面在乌克兰的品牌,后来卖给了雀巢,赚到了第一桶金。


后在越南政府的邀请下,以越侨的身份回国发展,创立了Vingroup。


他有三家公司在越南上市,Vingroup,Vinhomes和VinRetail,其中Vingroup是越南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


按2017年年报:


Vingroup市值970亿元人民币,年营收270亿元,年净利润17亿元。

Vinhomes市值830亿元人民币,年营收45亿元,年净利润4.7亿元。

VinRetail市值230亿元人民币,年营收16亿元,年净利润6亿元。


越南虽然在1986年照搬了中国的改革开放,开启了“革新开放”,但真正的发展也只是在最近这几年,且创造了一批亿万富豪。



最知名的莫过于越南女首富阮氏芳草。


她和他丈夫阮青洪同在苏联留学,也是在苏联依靠贸易赚了第一桶金。


后回越南创立了Sovico集团,遍及银行、航空、地产、度假、电力和油气领域,其中控股了在越南非常有名的银行HD Bank,和以比基尼空姐出名的越南廉价航空—越捷航空


越捷航空市值240亿元人民币,2017年营收127亿元,15亿元净利润。


另外:


- 和发集团的陈廷龙,企业市值263亿元人民币。

- 长海汽车的陈柏杨,企业年营收150亿元人民币,净利润15亿元人民币。

- 越南通信业龙头FPT Group的张嘉平,企业市值83.4亿元人民币。

- 拥有胡志明市地标建筑金融塔的企业Bitexco Group的老板Vu Quang Hoi


还有Masan Group的阮登光、阮黄燕夫妇,他们不仅拥有300亿元人民币市值的Masan集团,还是越南最大的民营银行Techcombank的实际控制人。


通过了解这些越南第一批亿万富豪的背景可以发现,其中大部分人都拥有在前苏联的留学背景,且都在国外获得一定资本或是地位后,以越侨的身份回国发展。


此外也可以发现,这些亿万富文中隐现着裙带关系。


比如越南通信业龙头FPT Group的老板张嘉平,他的夫人是越南人民军大将兼政治家武元甲的女儿武幸福(Vo Hanh Phuc)。1982年至1991年,担任越南副总理的武元甲主管科技工作。在此期间,武元甲在张嘉平创立融促公司时为其提供了很多帮助。


也有不少越南政治人物的后代在商业界担任非常重要的职务,他们在越南被称为”王孙公子“


这些,其实和我国改革开放后的情形都非常相似。


但有一点非常不同,就是在越南,军队可以做生意。


越南最大的电信企业Viettel就是军属企业且是越南上市公司,却是一家亏损的企业。


这中间的猫腻就看起来有很多了,但军队经商一直是越南避而不谈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去解决。


作为社会主义国家,越南的国有企业依然是经济发展的主力军。


比如越南最大的乳业企业Vinamilk,716亿元人民币的市值,2017年有31亿元净利润,体量快和蒙牛一样了。


Vinamilk在超市中售卖的产品


越南的西贡啤酒,市值430亿元人民币,2017年15亿元净利润,而青岛啤酒的市值也就470亿元。


还有越南最大的银行Vietcombank,700亿元人民币的市值,拥有3100亿元总资产。


Vietcombank大厦


与我国非常相似的是,越南也有一个类似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叫State Capital Investment Corporation (SCIC) ,是刚去世的越南前总理潘文凯在2005年授权建立,通过这家公司控制越南的国有企业来进行国企改革,Vinamilk就是其中的一家。


从2016年开始,越南的股市翻了一倍多,也正因为越南股市的存在,我能找到以上企业的数据。


其实,早就有国际上的顶级投资者在参与越南股市。


比如KKR在2017年3月投资了Masan Group2.5亿美元,而从2017年3月开始,Masan的股价已经翻了一倍。


越南股市目前总市值1360亿美元,体量非常小。



越南的未来


1986年12月,越南效仿我国的“改革开放”政策,实行“革新开放”。


32年过去了,越南的经济虽然在最近几年有非常显著的增长,但到2017年GDP仅2200亿美元,还不及我国广西一个省。


胡志明市是越南最发达的城市,但经过这几天的行走,最大的感触就是那句老话:


要致富,先修路。


胡志明市的基础建设非常糟糕。


许多道路崎岖不平,交通拥堵情况时常发生,城市管理混乱。


我住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但当我走入酒店附近的居民区时,我的内心是慌张的。


居民的居住、卫生条件,都没有得到非常大的改善。


棚户区,是胡志明市大部分市民的普遍居住条件。


当然,这个情况正在改观。


走在胡志明市街头,会发现整个城市有着无处不在正在施工的工地,除去房地产项目,也有大量的基建工程。



曾经在英国读书时,有碰上一些越南的同学,但他们说自己来自于西贡,不说胡志明市。


胡志明市的原名为西贡,自从南北越统一后,西贡市改名为胡志明市,以此纪念胡志明。


但在大部分胡志明市居民的心中,他们依然喜欢称自己的城市为西贡。


路上商店的店名,大多都以西贡为开头。


那个代表曾经的西方资本主义的城市名,可能才是他们的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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