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和拼多多，揭开了农村人的“真面目”

最近，拼多多的新闻确实点多，前面刚上市，后面就被约谈，借着新闻的由头，自媒体作者们生产者一篇又一篇的10万+。说实话，拼多多我没用过，碍于面子，帮别人砍过价，用小红书买过一次洗面奶，觉得太麻烦，卸了。评价拼多多和小红书，或许我没有资格，作为一个“农转非”的90后青年，我想借蹭着这个热点，说说中国农村。

千百年来，中国农村是一个自主化、宗族化、社群化的组织。正所谓“皇权不下县，县下唯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造乡绅”，传统的宗法伦理维系了乡村千百年的秩序。看过《白鹿原》的朋友，或许能理解这种传统乡土社会的结构。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后，传统的乡村社会与国家政权相对分离的关系发生了改变，国家通过政治、经济、文化等一系列手段将农民带入国家政治体系之中。

建国初期，百废待兴。国家在经济上“一穷二白”，工业和农业都很落后。为了经济建设的需要，为了社会主义工业化的需要，国家实行“以农养工”的农业政策。资料显示，统购统销造成了工农产品价格剪刀差，农民把自己净收入的约12%作为农业税上交给国家作为工业的原始积累，而农民自身并没有得到多少工业提供的生产资料。从横向上对比，西方早期的资本主义原始积累，靠的是几百年的海外殖民掠夺和扩张，而国家工业化初期建设所需的资本原始积累主要是来自农民的农业税。中国的农业税政策，直到2006年才彻底取消。我的爷爷是典型的中国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一辈子，留下的唯一财产就是几间土窑。那个时代的农民，勤劳节俭是他们刻入到骨髓里的品质，因为，他们都有一段共同饥饿的经历。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济建设成为国家主战略，虽然改革的起点是事关农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但改革开放的主着力点依然是城市，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东方明珠，闪耀璀璨，国家的强大提升着国民信心。主流话语构建着灯红酒绿、逍遥自在的城市生活，农村长期被遮蔽、被遗忘。偶尔进入公众话语空间的是占据一定城市空间的农民工，他们为城市化鞠躬尽瘁，却难享城市福利。

长期重城市、轻农村的发展模式导致了我国城乡之间的差距增大，发展不协调，农业、农村、农民问题突出。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十七届三中全会上提出要推进农村改革，促进城乡一体化，解决“三农”问题。北方农村成长了20年的我，也着实感受到了变化，坑洼的土路变成笔直水泥路，农村文娱活动也越来越丰富，但量的改进不等于质的改变，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土地荒废等依然是很多农村面临的严峻问题，一部分偏远乡村至今没能脱贫也是事实。吊诡的是，整个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话语体系和抓优秀典型的宣传模式一定程度上美化了中国的乡村面貌，让很多远离乡村的城市人以为中国所有的农村都是山好水美、民风淳朴、生活幸福。所以，《一个农村儿媳眼中的乡村图景》《一位博士的返乡笔记：近年情更怯，春节回家看什么》等“返乡体”文章的出现，农村土地、水源污染的报道出现，城市人才发现原来农村的山并不绿，水也不甜。当汤兰兰案件曝光，当米兔运动揭露更多乡村性侵，城市人更惊觉，原来农村不仅人情淡化，还突破了伦理底线。

事实上，无论是夸赞新农村建设还是揭露农村问题的人，都是有文化素养和表达能力的城里人或生活在城里的农村人，而生活在农村的广大群体，一直处于被塑造的状态，即使是互联网时代，他们仍然难以突破技术门槛，真正走进主流视野。

直到快手、拼多多、趣头条发现了他们，这群人的真实状态才逐渐被看到。企鹅智库的一份《拼多多用户研究报告》也发现，拼多多和快手的用户群重合度很高，两者重合用户数接近4000万。他们就是最真实的中国农村人，网络技术终于打破了城乡区隔，他们成群结队的走进互联网的世界，打破了城市人独占话语权的格局。

拼多多的商品就类似以前村口小卖部的粤利粤们的线上版，当它们突破地域限制，聚集出现在某一平台，消费层次上的差异性惊呆了城市人。当大量小城镇和农村人涌入快手，乡村场景、乡土文化被搬上网络，文化层次上的差异性同样惊呆了城市人。

城里人消费追求商品的品牌符号价值，看中品牌；农村人消费追求使用价值，便宜能用就行；城里人追求文化品味和精神享受；农村人追求娱乐和感官刺激。这种差异其实一直都存在，只是之前在各自的生活的空间平行运行，相安无事。如今，快手、拼多多就像是“揭开了井盖”，让常年生活在井上的人，看到了井下的东西，也因此引发了“俗”与“雅”、“品牌”与“假货”间的争论。

我认为，可见已是一种进步，争论就是改变的开始，长期被遮蔽、误读的农村，终于能因技术的变革走入到公共视野，在价值多元的互联网世界展示最真实的面貌，抖音和快手，小红书结合拼多多才是完整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