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未登IPO峰顶,困在喜马拉雅里的“耳朵经济”
导语:不愁没听众,困于变现难。
出品丨数科社
作者丨林木
接连的裁员风闻将喜马拉雅一度推到探光灯下。
11月底,一条“喜马拉雅裁员20%”的消息传出,随后喜马拉雅内部员工辟谣表示,“只是正常的末位汰换”。不久前,其再被曝出近期计划进行全线裁员约30%,产品岗最多,运营其次。同时还提到,近半年内公司多位高管相继离职。
12月6日,喜马拉雅再次对此回应称“完全不实”。目前相关文章已被投诉涉嫌侵权,无法查看。但据界面新闻报道,喜马拉雅高级副总裁秦雷确已离职。此前秦雷加入喜马拉雅后,负责产品、增长及内容生态。
这场由正常组织调整演变成的“裁员”风波似乎并非空虚来风。在脉脉职言社区的相关发帖下,有认证为喜马拉雅员工的网友留言:我们组刚好20%。
探光灯下,作为在线音频行业领跑11年的“老大哥”,喜马拉雅难掩近年来的落寞身影。
晚它一年出生的荔枝FM先一步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后,喜马拉雅也随之踏上了冲刺IPO之路,却屡屡折戟纽交所、港交所。递出的招股书中更将它始终未解决的盈利难题摆在台面。
今年年初,喜马拉雅创始人兼CEO余建军在年会上透露,公司已于2022年第四季度首次实现单季度千万级的盈利。成立的第十个年头,喜马拉雅似乎终于找到了走出盈利困局的道路,但它还有余力登顶吗?
01丨急切的盈利步伐
去年十周年纪念之际,余建军第一次对公司全体员工明确具体盈利计划。
据《晚点LatePost》报道,喜马拉雅管理层制定了一个五年计划:2022年实现第四季度单季盈利;2023 年实现全年盈利;5年后,实现年收入200亿元、盈利40亿元。
“具体盈利多少不那么重要。盈利这件事的意义本身很重要,这表明喜马拉雅可以不借外力自我造血。” 全员会上,余建军要求全员“竭尽全力”。
对于喜马拉雅而言,这场首盈收获的战略价值要远大于实际收益。
翻开其招股书,是喜马拉雅连续三年来的流血亏损:2019年-2021年,喜马拉雅的营收分别为26.98亿元、40.76亿元和58.57亿元;净亏损分别为19.25亿元、28.82亿元和51.06亿元;经调整近三年亏损额分别为7.48亿元、5.39亿元和7.59亿元。
成立距今已过去十年,喜马拉雅需要一场盈利来证明自身具备赚钱的能力。
2022年,喜马拉雅踏上了一条降本增效之路。去年3月起,喜马拉雅几度卷入裁员风波。有风闻称,这年4月中旬离极速版整个部门被裁掉没几天,喜马拉雅就启动了更大规模的裁员,占员工总比例15%,有的部门达到了20%以上。
尽管后来余建军在全员会上没有透露裁员比例,但他称要把靠裁员降下来的成本控制在总下降成本的10%以内。
根据招股书,截至2021年底,喜马拉雅共有4342名全职员工。这一年,其雇员人数同比增长41.2%,薪金及福利成本大幅增加。裁员成了最简单粗暴且能快速见效的手段。
降本之际,喜马拉雅也在不断尝试寻找增效的入口,下场卖课正是其努力的方向之一。自2020年以来,喜马拉雅旗下在线新职业教育品牌喜播教育推出了“有声书主播攀登计划”,并声称3年培养10万个有声主播。
企查查显示,喜播教育品牌的主体公司为上海纽泰仑教育科技有限公司,2021年3月,喜马拉雅出资600万元购入60%的股份,成为前者大股东。而在今年8月,喜播教育信息技术(浙江)有限公司正式成立,该公司亦由喜马拉雅全资持股。
值得一提的是,在线教育曾被喜马拉雅视为第二增长曲线。2019年到2021年期间,喜马拉雅教育业务为公司贡献的收入占比从0.5%提升到13%。不过其在2021年9月向港交所提交的招股书称,教育业务已经停下。
但眼下喜播教育的整装待发,或许更能显现出喜马拉雅迈向盈利的步伐有多么急切。
02丨被遗弃的山头
伴随着降本增效一同展开的是喜马拉雅对业务与组织的重新梳理和调整。
去年5月,喜马拉雅整合了原本分散在各部门的亲子付费会员、亲子教育、儿童智能硬件等业务,并成立了大亲子事业部。同时,合并了喜马拉雅主站和极速版,统一交由主端产品负责人秦雷负责。
然而,仅过了一年多,此前接下重任的秦雷已于近期离职。据悉,秦雷在喜马拉雅曾负责产品、增长及内容生态。尽管无从得知他为何离开,但喜马拉雅过去一年多的业务进展显然并没有想象那般顺利。
在秦雷之前,喜马拉雅COO陆栋栋于2022年8月离职。高管的接连出走,往往反映着这家公司内部正经历着一场由变革引发的动荡。
而这场变革的开始或更多来自喜马拉雅背后的资本压力所牵动。自荔枝FM在2020年初赴美上市后,喜马拉雅这位“老大哥”的IPO进程便越发成为市场的关注点。不幸的是,从美股到港股,一年之内三版招股书,它的IPO梦始终未能如愿。
余建军去年在喜马拉雅员工大会上表示:“极端假设,哪怕两三年不上市,也要做到不影响喜马拉雅的发展,不影响喜马拉雅成为好公司。”
对于活跃在喜马拉雅的两亿用户来说或是如此,但在陪它攀登近十年的投资人眼中,好公司的定义也应包括为股东创造价值。
过去几年,这个曾经的资本宠儿正在面临被遗弃的危机。早在2019年前后,就有多家机构接连撤资喜马拉雅,释放出资本对其耐心不足的信号。而在喜马拉雅三次冲击IPO未果后,来自资金粮草的压力也跃然于纸上。
招股书显示,截至2021年末,喜马拉雅账面上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有5.45亿元,与此同时,流动负债达到21.90亿元,且负债仍在增大。
据企查查信息,今年4月,上海国资看看新闻战略投资喜马拉雅,但具体金额没有披露。在此之前,喜马拉雅的上一轮融资还停留在两年前。
03丨矛盾中的“耳朵经济”
近几年,播客、有声书等音频内容形式的出圈带火了“耳朵经济”这一概念。耳朵经济是指人们用耳朵进行信息消费而引发的一切经济现象及行为。
在万物皆可听的时代背景下,音频市场多样化音频内容的普及发展,正迎合着所有用户的不同需求,成就了这场用户群体不断扩增的听觉盛宴。
据赛立信媒介研究数据显示,2022年在线音频用户规模已达到6.92亿人,平均月活用户3.3亿人。顺应市场发展的逻辑,日益攀升的市场需求本应为各大音频平台的产生和发展带来火热动力,但反观当下行业的佼佼者们却呈现出一片过冬景象。
“老大哥”喜马拉雅身陷裁员风闻的这段时间,最先拿下“在线音频第一股”的荔枝FM发布了今年三季度财报。
报告显示,荔枝第三季度净营收为4.251亿元人民币(约合5830万美元),同比有所下降;净亏损为6200万元人民币(约合850万美元),而去年同期的净利润为1980万元人民币,同比转盈为亏。
9月刚刚上演一波股价暴涨奇迹得以暂离退市边缘的荔枝,如今又跌进了业绩亏损的泥潭。
大洋彼岸,全球最大音频流媒体公司Spotify正上演着又一轮约17%的大裁员,这已经是其今年以来至少第三次裁员。
尽管Spotify并非独立播客平台,但它却斥资超过10亿美元向市场讲述了一个播客帝国的故事。但这样的押注,并没有取得预期中的回报。据海外媒体报道,目前Spotify大部分的播客节目都无法实现盈利。
在拥有更多用户,付费用户占比更高,内容渠道也更加普及的美国市场,播客赛道仍未走出变现困顿,更难说短时间内成为国内音频玩家的救命稻草。
不愁没听众,困于变现难,是在线音频行业一直以来难解的魔咒。作为内容平台,在线音频平台同样面临着与优爱腾相似的问题:内容成本高企,会员订阅收入无法覆盖内容成本,致使亏损成常态。
以喜马拉雅为例,营收主要由四部分构成,分别是订阅、广告、直播、创新产品及服务,2021年全年各项收入占总营收比分别为51.1%、25.4%、17.1%、6.4%。
不难看出,订阅付费是目前喜马拉雅重要的营收支柱,但其中移动端平均月活跃付费用户和付费会员付费率仅有12.9%和12.4%。这还是喜马拉雅近几年顶着营销及内容成本激增的压力,投入大量大量的收入分成费,打造优质内容才换来的付费用户不断上涨成果。
而在短视频赛道崛起以来,在线音频玩家的处境无疑变得更加艰难。它们面临的挑战是要跟短视频平台抢用户、抢时间、抢内容创作者、抢广告投放客户。
当下来看,在线音频玩家走出盈利困局的关键点,可能真的要寄望于AI,随着AIGC技术不断完善成熟,意味着平台可以借此大幅度降低内容端成本。
如喜马拉雅目前已将自动语音识别(ASR)技术、语音合成(TTS)技术等,广泛应用于评书、新闻、小说等内容制作中。截至2023年初,其已通过AIGC创作有声书专辑超37000部。
以眼下AIGC技术的迭代速度,相信不用等太久,在线音频行业必将会听到一个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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