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羊农科改道北交所：技术总监与高校专利发明人“撞名”

  作者：樊 彬

  编辑：蒋希音

  陕西石羊农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石羊农科）是一家集饲料生产、种猪扩繁、育肥猪饲养、猪肉生鲜产品销售于一体的全产业链企业。其主营业务为饲料的研发、生产和销售，生猪的养殖和销售，猪肉生鲜产品的销售。

  2020年，石羊农科曾申报深主板IPO，两年后撤回。2024年，石羊农科重振旗鼓，在北交所提交上市申请，目前仍处于问询阶段。

  公司内控管理有待提升

  打开石羊农科官网，首页印着两行醒目的标语：石羊安心肉，只卖自己养的猪。除官网外，这句话还被印在石羊农科的产品外包装、专用运输车辆上，塑造了从农场到餐桌的可靠形象。

  不过，招股书显示，石羊农科采用“育肥自养+代养”的混合模式育猪。

（图片截自石羊农科官网）

  石羊农科认为，相较于单一的自养模式，混合模式减轻了资产负担。该模式下，企业与合作养殖农户之间为代加工关系。石羊农科向合作养殖农户提供猪苗、饲料、疫苗、兽药等生产物资，并根据合作养殖农户交付生猪的生产成绩等与之结算代养费。2021年至2024年6月（下称：报告期），石羊农科合作的养户数量在73户至174户之间波动，其中存在部分公司员工和员工近亲属为代养户的情况。

  报告期内，石羊农科结算的代养费金额分别为5,601.92万元、10,760.37万元、16,651.92万元和7,587.66万元。主营业务成本构成情况表显示，企业外购劳务费用（主要为代养费）分别占主营业务成本的2.42%、3.53%、4.72%和5.81%。

  此外，石羊农科及与关联方的两起劳动争议纠纷，也引发了我们对企业内部治理情况的关注。

  石羊农科实控人为魏存成。招股书显示，魏存成直接持有公司30.64%的股权，并通过石羊农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石羊集团）控制公司15.72%的表决权，通过一致行动人持有公司11.77%的股权。

  2020年，裁判文书网公示了一份与石羊农科的全资子公司——陕西泾河石羊饲料有限公司（下称：泾河石羊饲料）相关的劳动争议民事裁定书。案件原告为杨某某，其自述曾于2001年2月至2018年7月期间因公司内部市场调整而先后在四家关联公司处工作，后于病假休息期间被违法解除劳动合同。

（图片截自裁判文书网）

  杨某某先后任职的四家关联公司包括泾河石羊饲料，石羊农科另一全资子公司的分公司——陕西蒲城石羊饲料有限公司禽料分公司（已注销），石羊集团，还有石羊集团的控股孙公司陕西石羊（集团）农牧有限公司（下称：石羊农牧，已注销）。

  2022年，泾河石羊饲料与另一员工马某的劳动争议民事裁定书被公开。该文件显示，2010年至2021年，马某先后在泾阳石羊立成饲料有限公司（下称：泾阳立成）和泾河石羊饲料工作，后因公司未依法为其缴纳社保而辞职。在计算补偿金赔付年限时，泾河石羊饲料辩称，马某自2010年11月至2011年12月期间并未在公司上班，而是在泾阳立成上班，且泾阳立成与泾河石羊饲料是两个无关联的公司。法院对该说辞未予认可。据企查查公示，泾阳立成是石羊农牧的控股子公司，其与泾河石羊饲料最终都由魏存成实际控制，应属于关联方。

  综上，报告期前，石羊农科曾存在员工在关联方之间流动任职的情况，相关事实也导致已离职员工在报告期内与石羊农科产生了劳动争议的纠纷。

  石羊农科较高的关联交易金额也值得关注。

  石羊集团通过多层控股架构实际控制的子公司——西安邦淇制油科技有限公司在报告期内分别向石羊农科销售货物11,250.87万元、15,695.60万元、21,590.92万元、7,792.32万元。2023年至2024年6月，魏存成控制的其他企业合并披露为石羊农科第一大供应商，交易金额分别占石羊农科年度采购总额的7.12%、6.27%。

  技术总监“撞名”高校专利发明人

  石羊农科地处陕西渭南，邻近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下称：西北农大）等多所高校。其以自主研发为主，也通过与高校、科研院所开展合作，兼顾合作研发。招股书显示，石羊农科配置了高标准兽医实验室，定期邀请西北农大等高校的专家进行技术指导。

  石羊农科的核心技术人员共2名，分别为张文晔、解伟涛。其中，张文晔任石羊农科的副总经理、技术总监。

  2021年5月，西北农大动物科技学院官网发布的一则硕士论文答辩公告中提到了石羊农科的技术总监张文晔，或与校企合作相关。该答辩公告中，杨小军教授为某研究生的指导教师，张文晔担任该研究生学位论文答辩委员会成员，二人共同参与该生的论文指导与答辩评审工作。

（图片截自西北农大官网）

  前文提到的杨小军，是西北农大的博士生导师、陕西省饲料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其与石羊农科存在技术合作。石羊农科官网显示，公司与中国农大、西北农大等高校与机构联合研发，进行产学研实践，拥有动物营养、动物健康、食品科学三大研究中心。其中，动物营养研究中心的研究内容包括猪、鸡等动物营养代谢调控、饲料加工配制技术等，该研究中心负责人为张文晔，研究专家包含西北农大的杨小军教授。

（图片截自石羊农科官网）

  杨小军还曾经在石羊农科担任董事。2019年8月15日，石羊农科在新三板发布董事换届公告，拟任命杨小军为新一届董事。对比董事换届公告与西北农大动物科技学院官网公示的杨小军履历介绍可知，二者是同一人。2020年1月，杨小军因个人原因辞去董事职务。

（图片截自企查查）

  值得注意的是，西北农大有两项现行有效发明专利（一种不添加外源微量元素的环保减排型仔猪饲料及其应用，CN201911342506.X）、（一种PiT-1单克隆抗体、制备方法及应用，CN201910853617.0）的发明人中均包括杨小军、张文晔二人。

  这两项专利分别申请于2019年9月、12月，恰为杨小军在石羊农科任职期间，彼时同名人张文晔任石羊农科技术总监、监事。专利内容都涉及优化饲料成分、促进畜禽肠道对营养物质的吸收，这与石羊农科官网中动物营养研究中心的研究内容相符。不过，这两项专利权的唯一权利人是西北农大。

  对改道北交所IPO的石羊农科上市进展情况，我们也继续保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