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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赶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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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刚胜张刚胜 2022-01-16 16:47:25 1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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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赶出了教室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初三下学期刚开学,正当我准备为考高中拼死一搏的时候,我却被分到了慢班!

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有意让我复读一年,但我根本没打算要复读。

班主任张仁彬做我的思想工作,这是他第一次和颜悦色地跟我说话:“退一步,是为了跑得更快;蹲下来,是为了跳得更远。你现在有更多时间蓄积力量,明年才能考出好成绩。”

我仍然想不通,这里还有一个面子问题呀,我要是被分到慢班多丢人!就算我考不上一中,三中我也能接受!

陈德华又把我叫出门口,死板着脸,要我服从安排。我才知道是他的主意。

我跟同寝室的七八个好友,包括班长、学习委员,以前都是早上一起从寝室走到教室,晚上又端着煤油灯从教室走回寝室。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现在却不能不跟他们分开了!

我们仍住在一起,但早上从寝室走进教室的时候,只差了几步路:他们一起走进原来的教室,我却独自拐进隔壁的教室!

分快慢班是件受人关注的事情。早上很多初二的走读生来得早,一起挤在自己的教室门口,远远地围观住校的初三学生,看究竟谁进了快班,谁进了慢班。学校就那么大,不同年级的学生很多都认识。

当我跟几个同伴一起抱着书本,远远地从寝室走过来,快要进教室的时候,初二教室门口一堆围观的人中,一个声音在高叫:“中间那个叫张刚胜,以前跟我是同桌,成绩好得很,他肯定到快班,你们看吧,你们看吧!”我不敢看他们,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低着头,就像顶着刺一样,跨进了慢班教室。只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哄笑声。

我既羞愧,又愤慨!只好暗自下决心:就剩一个学期了,什么也不顾了,拼吧!至于能否拼上高中,我不敢想象。

学校每年两个毕业班,一百多人,能进一中的,永远只有两三个,加上进三中的,也不会超过十人。

从涂河出去的学生,能考进一中的最后都能考上大学,进三中则意义不大,考大学的概率很低。

我的成绩在班上一直都是二三十名,全校排名就更靠后了,按照老师的眼光评判,绝对没有考上一中的可能,进三中的机会也很小。

分班都是老师的决定,可是,我真的差到要进慢班吗?

我不敢细想,也羞于质疑!只能认命!

只剩一个学期就要考高中了,容不得我胡思乱想,我只能憋着一股劲,全力向高中冲刺!


可是,接下来的变化连让我拼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过几天,接到新的通知,我被降级了,要去初二读书!

这种安排对我来说,本是出于好心,明摆着是要让我复读,让我打好基础!

但我觉得实在太丢人了!


我再次在初二学生的惊讶的注目下,从初三的慢班教室,走进了隔壁的初二班教室!

整个学校跟我有相同命运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潘传俊。

潘传俊的妈妈向校长说情,才让他留级的。我则是陈德华暗中安排的。

留级、复读名额有限,别人想都想不到,我却觉得这是莫大的耻辱。

潘传俊成了我的同桌,这是我第一次认识他。

他脸色苍白,脖子细长,四肢有些不协调,跑起步来就像鸭子一样歪来歪去。不知道是近视还是散光的缘故,他目光有些呆滞,也显得傲气。

我以前跟他只是面熟,叫不出名字,只看外表我就不喜欢他。现在,我跟他一起进初二,也就只好同病相怜了。

他显然比我自信得多。

脱胎换骨——第一部分:我被赶出了教室


初二的班主任是张雪山,尖嘴猴腮,一脸凶相。他刚调来不久,教语文,嗓门很大,讲起课来像是跟学生骂架,气势汹汹的。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在心里骂他像个土匪,他显然也不喜欢我。对我们两个留级下来的学生,他很轻视。

果然,第一堂课结束了,我就被他叫去办公室。

学生被叫去办公室,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除非是班长、学习委员之类的优秀生老师才受到特别关照。当我不交作业、不听课、考试不及格的时候就会被叫去办公室,每次都是提心吊胆,这次也不例外。

我站在他面前,我低着头,等他训话。全校老师都坐在旁边,大部分都认识我。

他脸上毫无表情,只是问我:“刚才讲的课理解得怎么样?有没有不懂的?”

我不知道他会挑什么毛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继续说: “这是一个古文,按课本要求,学完后就能背诵,你能背下来吗?背给我听听。”

他所说的这篇古文叫《核舟记》。背诵古文正是我的拿手戏。初中课本上每篇古文我都能倒背如流。不要说是古文,就连不要求背诵的很多篇幅很长的现代文我都能背。

于是,我就像赌气一样地把这篇课文背下来了。

他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想继续说什么,又止住了,只是简单一句:“回教室去”。

这次没有被他难倒,真是万幸。但他是我们的班主任,我心里暗自担心,以后怎么办啊,早晚会落到他的手里!


第二天一早,他又来讲课,课间提问,他点了潘传俊的名。不知道什么原因,潘传俊突然发起了犟脾气,不回答,也不起身。张雪山叫他站到讲台前,大声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情绪!”他斜着眼睛生硬地说。

“什么情绪?”

“我不想在这里上课!”

他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很震惊,一是佩服他够大胆,二是没想到他也跟我一样不喜欢这个班主任。

张雪山把粉笔往地上一摔,“你给我出去!”他吼道。

潘传俊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战场上的英雄一样,无所畏惧,昂头挺胸走出了教室。

张雪山显然觉得受到了羞辱。他已经气得没有办法继续讲课了,接着,就把气撒到我头上来了。

他怀疑我跟潘传俊联合起来要给他难堪。

他又把我叫到讲台前,似乎不把我也赶出去就不舒服。

“你是不是也有情绪?”他问。

我想,潘传俊既然跟我是一伙的,他帮我表达出了我的心愿,我就要坚定地跟他站在一起,不能只让他一人承受责罚。

我就鼓起勇气说:“是!”

“那你也出去!”他咆哮起来。

我什么也不说,就走出去了。


刚一出门,我就后悔了。

潘传俊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回家了,他家就在学校旁边。

整个校园空荡荡的,只听到一排教室里传出来的老师们高声讲课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不过,得赶紧离开这里!要是一会下了课,让别的同学、老师看到我被赶出来了,那将是何等羞辱!

可是,我去哪里呢?回家该怎么跟父母说呢?

出了校门,就是田野。正是油菜开花的季节,遍野的黄花,在阳光照耀下,十分刺眼。

我漫无目标地在田埂上走着,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在心头,不知道该如何卸下来。我走一会,坐一回。结果发现自己只能围着学校的院墙转圈。

学校旁边,围着几个池塘,浮满了水荷、水马齿苋等。我坐在池塘旁边,呆呆地看着水面。大大小小的蜻蜓在水面飞来飞去,塘里的小鱼儿不时跳起来,有些在水下快速地游动,激起各式的波纹。

没有人教我该如何摆脱这种困境,甚至没有人教我该如何道歉!

其实,我只要进去,走到老师面前认一个错,一切误会都会化解,一切过错都会得到原谅,但我从来没有类似的而经验,也没有这种勇气去尝试,甚至想不出一个道歉的词语!

我只能坐在水塘边,尽量远离学校前后出口的地方,避开人群,傻傻地坐着,既不敢进去,也不敢回家。

我手里捏着几根青草,一点点揉碎,从指缝飘落,又抓起一把泥土,撮了半天,变成一个泥团,往水塘中间一扔,扑通一下,溅起的水花把水里的小鱼吓得四下飞窜。一会儿,波纹消失了,池塘又恢复了平静。四周静悄悄的,阳光闪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还是无法可想。

直到地面渗出的水分浸湿我的裤子,屁股底下冰冷,我才站起来,走一阵,又坐到油菜田里去。

草里的蜘蛛在爬动,野蜂在嗡嗡地飞。阳光和菜花在眼前闪耀,一想到老师和父母,我就喘不过气来。

校园里铃声响起来,下课了,学生的喧哗声清晰地传过来。

我多渴望跟他们在一起啊!

几个同学的身影出现在学校门口,他们是出来散步的。我害怕有人看到我,就远远地向田野深处走去。等他们都进去了,我又回到院墙边上来。

我想进去,却害怕进去。

现在要是走进去,见到任何一个人都会让我害怕,尤其害怕的是见到陈德华。

他是老二的同学,当初,就是他把我弄到涂河初中来读书的。本来,他一直对我很关心,初一的时候,他还让我去他寝室,给我讲解考卷。初二的时候,他给我很多草稿纸。后来,我的成绩一直很差,他也就对我失去信心了。

初三的时候,也就是上学期,他是我的班主任。但我的成绩没有丝毫的提升。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他开始蔑视我了。

他以前肯定也希望我成绩好,希望我以后能考上重点高中,可最终,我却到了慢班,然后是降到了初二,如今,被赶出教室,只能在野地里游荡!

他是学校里面唯一可以帮我的人,但我该如何去面对他?

脱胎换骨——第一部分:我被赶出了教室


终于熬放学了,我跟随其他学生,一起回家了。但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我对谁也不敢说。

第二天,我还得去学校。可是到了学校门口,又不敢进去。我还是只能在院墙外面坐一会,走一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心里似乎还在幻想着,或许学校会有人来找我吧?或许有谁会帮我一下吧?

我想,干脆去找陈德华吧,厚着脸皮去找张雪山认错吧。可是,我到底错在哪里?

听着院墙里面不时传出来的学生的喧哗声,夹杂着老师爽朗的笑声和谈话声,我多羡慕他们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是这样熬过来的。早上去学校,在院墙外转悠,直到晚上才回家。有时,我在门口悄悄地等我的堂哥立骏,向他打探消息,看学校、老师对我的离校是怎么处理的。可学校一切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

对于学校来说,我太渺小了。没有任何人关注我,提起我。

更让我伤心的是,以前跟我每日行影不离的立骏,如今也似乎看不起我了。我每天放学都迫切地等在门口,一看到他,就跑过去打探消息,但他却对我不理不采的。

一天中午,放学的铃声刚响,一大堆学生挤出校门。我看到潘传俊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一歪一歪地跑在最前面,才知道他又回去读书了,而且还是回到了张雪山的班上。

我感觉被人愚弄了一样,感觉被所有人抛弃了。

我既羞愧,又愤慨,却又没有勇气去面对老师。

我每天照样上学,可一到校门口,就停下脚步,不敢走进去。我长时间坐在池塘边,远远地看着校门,看着学生三三两两地走出来,怎么也想不出个办法。


几天后,立骏终于把我的情况告诉他父母了,他父母又透露给我的父母。父母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早就不跟他们对话了。除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跟他们讲话的。

我不记得有多久没喊“爸”了!

然后,我就不再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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