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佐军、田惠敏：启动第二次行政体制改革

1988年4月，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获得七届人大一次会议通过。这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启动的第二次行政体制改革。该方案首次提出“转变政府职能是机构改革的关键”的命题，同时创立机构改革“三定方案”，为我国公务员制度改革作了有益探索，为建立适应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改革要求的新行政管理体系打下了基础。此外，本月还推出了一些重要法规和改革举措，如：全国人大七届一次会议通过《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宪法修正案》等。

• 七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通过《宪法修正案》，对非公有制经济的方针政策载入宪法。（1988年4月12日）

• 七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通过《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关于设立海南省的决定及建立海南经济特区的决议》。《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1979年制定）和《外资企业法》（1986年制定）等三部法律共同构建了我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基本法律体系。（1988年4月13日）

• 中央军委颁发《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职干部暂行条例》。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部文职干部暂行条例。（1988年4月27日）

• 经国务院批准，国家有关部门从即日起调高粮、油、糖等部分农产品的收购价格。（1988年4月1日）

• 我国1988年年内放开国库券转让市场，首批沈阳、上海、重庆、武汉、广州、深圳、哈尔滨等7个城市的试点工作从1988年4月起开始。（1988年4月10日）

• 首家风险金融企业在沈阳成立。（1988年4月25日）

• 中共海南省委员会和海南省人民政府正式挂牌。（1988年4月26日）

• 《人民日报》报道，40多家企业和企业集团正制订方案，股份划分包括国家股、企业股和个人股等。（1988年4月28日）

• 第一批“全国优秀企业家”评选出来。（1988年4月）

• 《经济社会体制比较》刊发吴敬琏《中国经济改革中的战略选择问题》的文章。文章认为，对于市场导向的改革来说，逐步理顺价格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长时期以来，我们注重搞活企业的改革，而对建立竞争性市场问题重视不够，由于价格改革难度较大，还存在某种能拖就拖、畏缩不前的倾向，这使其变成我国体制改革最落后的环节。（1988年4月30日）

• 《中国物资流通》刊发张卓元等《深化生产资料价格改革》的文章。文章认为，当前改革的关键是建立开放的、竞争的、统一的市场，理顺价格关系；深化和完善生产资料价格改革的基本思路是放调结合、有调有放、放中有管、稳步前进；生产资料价格改革的出路是提高加工企业的消化吸收能力，提高居民的承受能力，提高财政的承担能力和改革物资流通体制。

• 《人民日报》报道，1987年，我国科技“丰收计划”创益16亿元。（1988年4月25日）

• 《人民日报》报道，1987年，我国全国中小学勤工俭学收入19亿元。（1988年4月25日）

• 《人民日报》报道，北京近三年靠科技成果新增产值19亿元。（1988年4月27日）

【启动第二次行政体制改革】1982年，我国进行了自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次行政体制改革，由于当时没有触动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管理体制，没有实现政府职能的转变等原因，不久政府机构又呈膨胀趋势。在推动政治体制改革、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大背景下，国务院决定，进行第二次行政体制改革。1988年4月，七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通过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启动新一轮机构改革，国务院部委由45个减为41个，改革后人员编制减少了9700多人。这是一次弱化专业经济部门分钱、分物、直接干预企业经营活动职能，以达到增强政府宏观调控能力和转向行业管理的改革。与1982年的改革相比，这次改革首次提出“转变政府职能是机构改革的关键”的命题，同时创立机构改革“三定方案”（定职能、定机构、定编制）新思路，为国家公务员制度改革，作了有益探索。同时，为建立一个适应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改革要求的新行政管理体系打下了基础。

六、作者论谈

【市场化改革只是改革内容的一部分】市场化改革主要是解决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的问题，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配套的政治体制、社会体制和文化体制还要通过政治体制改革、社会体制改革和文化体制改革来完成。再理想的市场化改革也只能解决其所在领域的问题，我们不能指望市场化改革能解决全社会面临的所有问题。当前，我国面临的许多问题，有一部分已超出市场化改革的职责范围，这些问题的形成也并非都是市场化改革带来的，而是其他改革滞后或不配套造成的。由于市场化改革只是改革的一部分，其他改革构成了市场化改革的环境和条件。因此，实践中的市场化改革就可能存在多种表现形态。如其他改革滞后情况下的市场化改革，其他改革超前情况下的市场化改革，其他改革协调配套情况下的市场化改革。在前两种情况下，许多问题就不能简单归因于市场化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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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佐军：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博导，先后师从张培刚教授、吴敬琏教授

田惠敏：国家开发银行研究院副研究员，经济学博士，先后师从张培刚教授、厉以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