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修正案审议通过，震慑上市公司违规行为

12月26日，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会议审议通过刑法修正案（十一）（下称“修正案”），并将于2021年3月1日起施行。此次对刑法的修改，也是继证券法修改后涉及资本市场的又一重大立法事项，也彰显了监管部门维护市场秩序以及依法治市的决心，个中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对刑法进行修改，既是资本市场发展的必然，某种意义上也是倒逼下的结果。事实上，在此前证券法启动修订程序后，关于对刑法进行联动修订的声音就已经出现。而在新证券法于今年3月1日开始施行后，刑法的相关条款已经与新证券法不协调，也不能适应资本市场发展的需要，对刑法进行修改迫在眉睫。

另一方面，随着注册制先后在科创板与创业板开启试点，更需要法制建设为推进注册制改革保驾护航。从试点的结果看，在不久的将来，注册制在A股市场全面铺开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注册制实行更加包容的上市制度，以发行人的信息披露为核心，如果不能对个中的违规违法行为形成一种高压、震慑的态势，不仅对于注册制改革，甚至对资本市场的发展也将会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此次对刑法的修改，修正案涉及资本市场多个方面的内容。比如进一步压实保荐人等中介机构“看门人”的职责。像律师、会计师等中介机构人员在证券发行、重大资产交易活动中出具虚假证明文件、情节特别严重的情形，最高可判处10年有期徒刑。此外，刑法修改也与证券法修订保持了有效衔接。比如刑法修改借鉴新证券法规定，针对市场中出现的新的操纵情形，明确对“幌骗交易操纵”“蛊惑交易操纵”“抢帽子操纵”等新型操纵市场行为追究刑事责任。这些方面的修改，更具体，针对性更强，也更具操作性。

现实违法违规案例中，上市公司实控人、控股股东等“关键少数”在其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修正案强化了对这类违法违规主体的责任追究，“关键少数”以往那种能够“置身事外”，且违法违规而没有受到应有惩罚的现象也将成为历史。剑指“关键少数”，无异打蛇打中了“七寸”，也能起到“四两拔千斤”的效果。

客观上，刑法修正案最大的看点在于大幅提高了违法违规成本，并且与新证券法相呼应，也让严管重罚有了更加厚实的制度基础。对于欺诈发行，证券法对发行人处以非法募资金额百分之十以上一倍以下的罚款，对责任人员处以一百万元以上一千万元以下罚款。刑法修正案将刑期上限由5年有期徒刑提高至15年有期徒刑，并取消非法募集资金5%的个人罚金上限限制，对单位的罚金由1%-5%提高至20%-1倍。欺诈发行的违法违规行为，付出的代价将非常巨大。

信息披露作为市场监管“老大难”问题，在刑法修正案中也有体现。在新证券法实施前，信披违规的顶格处罚也不过六十万元，这样的处罚无异于隔靴搔痒。新证券法将顶格处罚提高至一千万元，与此前的六十万元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信披行为触及刑法，责任人员的刑期上限由3年提高至10年，罚金金额取消了20万元的上限，也意味着违法成本的大幅提升。

在美上市的瑞幸咖啡财务造假案，最终付出了近12亿元人民币的和解金代价。与之相比，国内千万元的顶格处罚，显然还有差距。不过，无论是新证券法还是此次对刑法的修改，都凸显出重罚的一面，且已经成为市场监管的一大趋势，这也是值得肯定的。当然，在刑法修正案涉及资本市场方面的违法成本大幅提高之后，在实践过程中，如何真正落实到位，毫无疑问还须监管部门、司法部门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