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占领华尔街”到“血洗华尔街”的惊人跨越

邱 林

2011年9月，上千名示威者抗议美国政治的钱权交易以及社会不公，聚集在纽约曼哈顿“占领华尔街”。事过10年后的2021年1月，年轻而狂热的美国散户大举买入，“游戏驿站”疯涨，空头被暴击。1月29日收盘，“游戏驿站”大涨67.87%，最新股价达325美元。而在1月12日，其收盘价还仅为19.95美元。

过去一周的种种迹象表明，真正惹恼华尔街鳄群的诀窍是从内部打败他们。那么，“占领华尔街2.0”运动则是对美式金融体系和经济制度再次投下不信任票。如果仔细分析，我们就会发现有三大因素，令众多散户完成从十年前“占领华尔街”到如今“血洗华尔街”的跨越。

其一，散户对某些个股的强烈关注，早期迹象来自租车公司赫兹，该公司在申请破产保护后，股票2020年6月一度上涨800%；其二，期权交易得到普及，对股价未来走势的海量小额押注淹没了曾经长期由专业人士独占的市场，从而放大市场冲击力；其三，最具破坏性的因素是，散户通过论坛等网络社交平台组织起来，其中有的平台多达310万用户。

如今喊出“重新占领华尔街”，其导火索是美股散户和华尔街鳄群对“游戏驿站”股价的博弈。比起10年前“占领华尔街”的示威，如今散户抱团“血洗”华尔街才更有意义。表面上看，散户们这样做是愚蠢的，因为他们面临的风险是难以估量的。但他们掏自己的腰包，比上街游行和唱圣歌更有意义。

当然，出现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前有禁止前美国领导人发言的美国互联网平台，后有限制散户买入股票对抗做空的美国券商，美国已经到了大机构可以胡作非为，散户却举步维艰的地步。“游戏驿站”股价多空大战，彻底撕下华尔街公平自由的面具，露出了令人不齿的狰狞面目。

如果说2011年“占领华尔街”的目的在打倒“金融霸权”，促使美国政府改革华尔街。自从2008年把世界经济搞垮的“金融海啸”发生后，虽然华尔街鳄群被指为了私利，不惜投机倒把、内幕交易、欺骗客户，种种不道德甚至非法的行径，令人发指。

而现在，华尔街代表贪婪资本的形象更加强化。“逼空”风潮正向全球其他市场蔓延，被重仓做空的上市公司股票成为散户“围猎”目标，甚至“蹭热点”也能令股价“大翻身”。与十年前的“占领华尔街”运动相比，再度凸显美国财富分化、社会割裂加剧。新冠疫情期间，华尔街鳄群大赚特赚，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失业率居高不下。

数年下来，华尔街巨鳄的收入竟然有增无减，手风顺的对冲基金经理每年获利仍以10亿，高薪投资银行家的花红动辄以亿为单位。“《财富》美国四百富”2020年的个人财产总值达15300亿美元，几乎平“金融海啸”前的最高纪录。富者愈富，本来不是问题，问题出在贫者愈贫上。

美国1%最富阶层，所占美国家庭整体财富比例从不到30%上升至35%左右。相应地，剩余99%的美国家庭，其财富却减少了约5%至65%。其中，财富分配后50%的美国家庭，占美国家庭财富还不到2%，与10年前相比，财富占有额反而有所减少。与30年前相比，更是几乎下降了一半。

美国“1%”和“99%”的不平等是制度性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的设计天然地有利于富人。与10年前“占领华尔街”运动不同的是，更为严峻的经济问题与社会问题将会相互交织和催化，从而使社会面临更大的压力。

目前，气势如虹的“血洗华尔街”，目的便是要改变美国这种官银勾结的政治生态。“血洗华尔街”与其说是美国的一场金融对冲，还不如说是草根与精英的对决，彻底把美国作为资本主义国家控制社会的手段给曝光了，华尔街巨鳄的新衣也当着全世界的面被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