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频繁出事，为何还有那么多国家购买？

邱 林

本周一，全球范围内数十架波音777飞机停飞。究其原因，是一架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客机2月20日发生发动机故障，机械碎片散落在美国丹佛郊区引起恐慌。这促使美联航和其他航空公司停飞所有装配相同的普惠PW4000发动机的波音777飞机。

虽然2月20日的事故没有人受伤，但这一事件是波音公司遭到的最新挫折。也是波音2018年、2019年两年来接连发生致命事故之后，波音公司最近才刚刚恢复了全球停飞20个月之久的737MAX机型的交货，这型飞机此前发生了两次致命坠机，共有346人遇难。

波音公司作为领跑世界民航业半个世纪的霸主，为何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透过波音飞机各个生产环节陆续曝光的一系列工程问题以及公司内部的管理问题，可以看出一个非常重要的结构性影响因素，就是美国近几十年来参与大规模工业体系分工的高素质劳动人口规模在不断萎缩。

在全球化的影响下，许多公司都会通过产业外包、协作生产来降本增效、分摊风险以及开拓市场，波音也不例外。波音在一些客机上将产业链全球化做到了极致。例如，在727项目中，外国供应商的工作量只占2%；到777项目，这一数据升至30%；而到787项目，达到了惊人的70%。

波音前CEO康迪特称:“我们（波音公司）就是一个装配公司，或者叫设备集成商。”产业链的转移帮波音降低了成本、分散了风险，还有利于新兴市场的开拓、市场宣传。但由此带来的问题也很明显：交付延迟、技术外溢、利润外流。这三大问题处理不好，就会导致生产质量问题，产生严重的反噬后果。

正在遭受新冠疫情拖累的波音公司最近遭遇的事件，因而再次让其设备安全受到质疑，并令其声誉进一步沾上污点。波音发生的每一次灾难背后，除了悲恸，留给世人的警醒和思考或许已超越灾难本身。

由于客机飞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考虑到乘客的安全，也许人们会问，波音几种型号的飞机频繁出事，为何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仍然要购买？

答案或许有几个，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购买波音飞机是许多国家航空公司无奈的选择。放眼望去，现在全球只有波音和空客两家制造大飞机的公司，他们拥有成熟的技术和制造能力，除此以外，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独立完成对大型商用客机的研制和制造。所以即使波音出现问题，也会有国家去购买它。

况且，世界上的波音飞机有很多，每天往返于世界各地的飞机数不胜数，仅仅因为出现一些问题就不购买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就如一个牌子的汽车出问题，消费者就停止它的使用了吗？这显然不能，而且除了它，消费者也没别的选择，因为消费者需要它，他不得不去购买满足身的需要。

中国是波音飞机的大买家，其市场规模遥遥领先于其他市场。中国的航空业飞速发展，已开辟了许多航线，老机换代，新机开航，都需要大量飞机。仅以波音737 Max飞机为例。截至目前，国内各航空公司已订购100多架该型号飞机，占2021年1月之后将要交付的350架飞机的17%。

根据航空工业集团最新发布的《2019-2038年民用飞机中国市场预测年报》，预计在未来 20 年内，中国民用航空市场需要补充 7630 架客机。2038 年，中国航空运输业机队规模将达到 9401 架，这一数字是 2019 年 3639 架的约 2.6 倍。

这是什么概念？按照波音、空客2019年的产能来算，需要把两家公司将近五年制造的飞机全部卖给中国，才能堵得上这个缺口。更别说世界上其他国家还生产不了可以载客的大型飞机，眼下只有买波音和空客。

退一万步说，即使波音出了一些问题，各国也要购买它来满足民航业发展的需求。